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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回望苏州营】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光 || 渡过

渡过作者群落 渡过 2022-06-06

钰婷、子烨、瑞宽 /文



那几天苏州在降温,但上午阳光正好。

 

五天的营地活动即将结束。池月坐在湖畔,吹着苏州微凉的风,两只手交叠在一起,缓慢又有些停顿地说:“以前家里会拿我和其他孩子作比较,我也曾经嫉妒过别人;但现在我觉得,每个人其实都有自己身上的光。”

 

她是暂时收起翅膀的蝴蝶,待打开自己闪光的那一面后,破茧化蝶,振翅而起。



遇见

国庆期间,“渡过”在苏州举办了第12次线下营。有一家三口,从湖南长沙一同来到营地,随即分散开来:爸爸参加了家长营,妈妈参加正念营,女儿参加了青年营。

 

营地第一天,大家就注意到了这个叫池月的女孩。她总低着头,和别人保持几步远的距离,同频但又慢一拍的速度,沉默而疏离。


池月初次出现症状是在16岁左右,十年间反反复复,医生告诉她,“要吃一辈子的药”。

 

 “刚确诊的时候,我难以接受这个事实。家里人也不太懂,他们诧异的态度,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和别人不太一样。这让我担心和害怕。” 池月回忆说。

 

毕业之后,她不停找工作,不断被辞退,渐渐觉得自己是一个没用、没价值的人。她逐渐失去了对所有事情的主见,失去了对外界的主动和期待,包裹在深深的自卑中。

 

池月的妈妈曾经是初中语文老师,为女儿改学心理学,转行当上了心理辅导老师。尽管如此,她对女儿还是没有太多的办法。

 

不久前,她偶然接触到“渡过”。不知为什么,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油然而生。她把苏州营推荐给丈夫和女儿,起初,父女俩都有些怀疑。妈妈对爸爸说:“车票、报名什么的都我来办,你就跟着来就行了,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


池月的爸爸是理工男,沉稳实在,家庭责任感很强,为了女儿的事情也想了很多办法。这次来参营,他想,就算是全家旅游吧,弥补自己以前忙于工作而缺失的对女儿的陪伴。

 

池月想起,小时候曾和爸爸妈妈一起旅游,一家三口在一起,那是遥远的幸福。这样的机会很少,很珍贵。在治疗没有进展的时候,全家人灰心的情绪也互相传染。这次旅游,在她看来,感觉到自己更被接纳了。

 

全家人都支持这次旅游。池月还提起了自己的奶奶。奶奶经常鼓励她,“你很棒”;“你比别的孩子做得好”。池月回忆:“这样的话,奶奶说出来,会比别人说出来更有力量一些,更能帮到我。”  



女儿

在营地,刚开始池月并不太适应。

 

开营那天,因为没有和别的孩子建立联系,池月自觉融不进去,很难过,想回家。池月妈妈说,池月肢体有些不协调,畏惧和人交流,和人打交道容易紧张,对别人的目光特别敏感,害怕别人排斥自己。


「破冰活动上,大家一起绘制海报」

 

好在池月渐渐跟上了节奏。每天晚上,池月会和妈妈分享参加活动的感悟:“我比原来好了,在这里还是很有收获的,尽管有时感受不是很好。”

 

池月印象最深刻的一节课,是苏苏老师的“肢体游戏”。这是一场帮助大家舒展肢体和学会表达的活动。池月觉得这种和外界产生链接的方式和状态让她感到放松。

 

“我是那种很谨慎的人,平时言行举止上比较收敛。一般人觉得我很内向,其实我还是渴望表达的。”

 

这节课上,有一段时间大家戴上眼罩,互相看不见,便能自由释放自己。池月说,当时她的身体还是比较僵硬,但能听见有人跺地板、旋转和打滚的声音。

 

她还提到了青年营的吴尘老师和游戏营的瓶子老师:瓶子老师像知心大姐姐,她很喜欢瓶子老师的微信签名;吴尘老师很体贴,聊天的时候,两个人聊到彼此有类似的经历。




我急切,滚烫。

配得上慢慢地活着,也配得上突然地死亡。


「瓶子老师的微信签名,出自海桑的诗歌《世界巨大》」


在吴尘老师的课上,每一位参与的营员都给别人留下自己一句话。采访时,池月还掏出了那张写满不同字体的纸。她说,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包容。


「大家给池月写下的留言」

 

在第一营地的最后一晚,一家三口和张进老师面谈。池月妈妈说,一开始池月不愿意去,不敢聊很深的话题。但张进老师很耐心,一直温和地看着她;意料之外地,池月慢慢开口了。她说到自己被别人排挤,没有朋友,亲人不理解,社会上没有一席之地……

 

张进老师一一给了她回应和建议。回房间的路上,池月很高兴,她说自己终于说出来了,体会到了被理解的感受。之前没有想过自己能和张老师这么厉害的人交流。



爸爸

在苏州营,五天下来,爸爸妈妈也收获颇多。

 

池月爸爸参加的是家长营。这次家长营请来了喻东山、王志雄两位医生为大家授课、解惑。期间,喻教授对池月的用药给出了具体建议,张进老师提出“抑郁症是自限性疾病,是能量耗竭后的自我消极调整”,樊瑞娟老师讲到了社会支持系统的重要性,让池月爸爸收获很大。

 

“经历过才有体会,不然就是隔靴搔痒。家长对孩子的帮助,核心是理解、接纳、包容、营造好的家庭氛围。” 池月爸爸最后说。


「家长户外活动」



妈妈

池月的妈妈说,这次参加催眠正念营,主要是想降低自己的焦虑。女儿的事情,让她的情绪和行为失调,严重失眠,却抗拒承认自己有焦虑,结果是更加焦虑,困顿不堪。


池月妈妈觉得,首先应该要疗愈自己,至少要认同、接纳自己的焦虑情绪。催眠正念营的徐强老师提到了自我情绪的管理,并教了一些方法:把情绪拉出来观看它,不要被情绪带着跑。


「徐强老师在正念营授课」


 接受采访的时候,池月妈妈回想起女儿这几天的变化,停下手里叠衣服的活,慢慢感叹:“这一路走起来确实很难很难,好在现在看到了希望。我们是从低谷在往上走的。

 

池月妈妈有些担心女儿回去之后状态会下降,但是回家之后,池月的变化很明显,不断在改变,让妈妈放心。

 

开营那天,吴尘老师和池月聊了一个半小时,池月对妈妈说:“你看吴尘老师那么好、那么优秀。今后我也想变好、变优秀一点,生活丰富一点。”



「孩子户外活动


「桌游形式的“集体对话”


结束采访池月妈妈时,池月和爸爸刚好从外面散步回来。十月初秋的傍晚来得迫不及待,天已经黑了,妈妈叠好衣服,一家人一起去吃晚饭。


这段小小的旅行将要结束了,一家三口带着新的希望,踏上回家的路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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